雷鸣远神父与宁波教会
作者:陈守胜 来源:本站原创 发布时间:2011-12-12 23:37:26 浏览次数:次
天津“老西开事件”的影响是广泛而又深远的。雷鸣远神父因此于1917年(民国六年)3月25日被调至嘉兴遣使会会院。时年40岁。这事件也促使雷神父作了深刻的反思。
雷神父在嘉兴的街上走着,他发现这里的语言和北方的语言极为不同,这样如何在这里传教呢?他热爱这个国家,然而他忽然感到好陌生。他还能做什么?在嘉兴的遣使会修院,有郁郁葱葱的香樟树林,修院的大门前是古老的运河,这里是寂静的。雷神父面对祭台跪着,望着祭台上的圣体龛默默祈祷,眼里充满泪水。在嘉兴文生修院,雷神父过着祈祷的生活,在他的心里,他念念不忘地靠着圣神的助佑,为他所爱的中国传扬基督的福音。
不久,宁波赵保禄主教获知雷神父已到嘉兴遣使会院,而且没有工作的地方,就向当时的遣使会省会长、嘉兴文生修院院长刘克明神父邀请雷神父到宁波。在此之前,赵保禄主教曾在济南和雷神父见过面,而且很同情他的工作,而且也很喜爱雷神父。到了宁波之后,赵主教就安慰雷神父,宁波的很多同会弟兄也来安慰他。最让雷神父感动的是,一个中国的辅理修士会在他认为雷神父愁苦的时候来安慰他,并告诉他大家都很爱他。
因为不懂南方的方言,初到宁波的雷神父就努力学习宁波话,以便能很快地做些代牧区的传教工作。不久,发生了一件让雷神父印象很深的事。那是1917年4月15日,赵主教让雷神父陪同当时的李副主教到海岛(笔者注:很可能是舟山)去视察教务。他在自述中说:“主教要我到海岛视察去,就便学学话散散心。南方教会与北方真不同,风俗、人情、言语一概不同。北方与南方一比,真有中外之分,生活程度高得多,连渔夫都住瓦房,桌、椅、茶碗陈设,也很考究,普通人都穿绸缎,家家户户,有个小客厅,就在这里接待神父,到人家里坐下,教友们便给我们烹茶,茶中还放上糖,神父喝一碗,他们斟一碗。我看见教友们真可爱,真尊敬神父,有这样的好机会,就是不会说话,只能脸上表示亲爱他们的意思而已。……这时我才知道哑巴的苦了。……这末好的教友不能同他们说话。”(宁波是当时开放较早的通商口岸,民众生活较为宽裕。虽然经过了战乱,但是经过几十年的发展,仍然是南方的较富裕的城市,舟山与宁波毗邻,经济也颇为发达,因此不尽然表现出南方和北方的不同,因为南方也有许多贫困的地方,当时雷神父仅在宁波一带活动——笔者注)
回到宁波之后,雷神父刻苦学习宁波话,对他来说这是很困难的,因为雷神父已经是四十岁的人了,记忆力已经衰退很多,因着他的祈祷和内修和在许多人的鼓励和帮助之下,几个月的时间,雷神父能通顺地说话了。我们可以想象其中的困难和艰辛。在学话之余,雷神父专心于祈祷和研究传教史,以期对传教问题找到解决的根据。雷神父并不是只作祈祷的人,他的生活是传教的生活,祈祷是为了传教。
1917年圣神降临节的前些日子,雷神父陪同赵主教视察了绍兴教务。绍兴是一个古老的城市,也是一个文化名城,非常繁华,当时人口已近七十万。那时,雷神父已为绍兴许多社会上层人士所敬仰。六月底,雷神父受任绍兴总堂。绍兴总堂就是八字桥天主堂,1864年(同治三年),刘安多神父(Andre Rene Guillot,1820~1887)在绍兴购置八字桥房屋、七号土地5.46亩,1868年(同治七年)才正式成交,于1871年(同治十年)建若瑟堂。1902年(光绪二十九年)赵保禄主教委托谢培德神父扩建了若瑟堂。
那时的绍兴总堂仅三千教友和三位国籍神父,而且教友很分散,大多在穷乡僻壤。雷神父虽然努力工作,但困难仍然很大,尤其是语言方面。然而天主的圣意神妙莫测,雷神父渐渐适应了绍兴的生活,拜访他的人逐渐多了起来,不少人还要受洗进教哩!8月15日的圣母升天瞻礼,雷神父第一次在绍兴总堂的讲道台宣道,教友很受感动和鼓舞。此时距离他来宁波代牧区仅五个月。
绍兴的传教生活也不是一帆风顺的,雷神父经受了不少考验,因为赵保禄主教的关怀,雷神父才得以继续留在绍兴。有了赵主教的同意和支持,雷神父在绍兴开始了他在天津的传教方法。
民国六年冬天(1917年),中国北方遭遇严重的洪涝灾害,灾黎遍野,成千上万的人无家可归,无衣无食。雷神父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便马上给北方的主教和修会写信,请他们慷慨地参加救灾工作。翌年初,北方红十字会的副会长孙仲英来看望雷神父,并请赵主教参加救灾工作。赵主教听了雷神父的建议,将他的一袭大衣捐献了交予红十字会作为义卖品,又应了雷神父的请求将他的苦像金链和权戒捐献出来,交给教友义卖。赵主教的仁爱和慷慨让雷神父感动不已,他便给主教写信表示感谢,在信中雷神父提到了河南代牧主教梅占魁(Bishop Giovanni Menicatti, P.I.M.E.)将他的为建造主教座堂的八千银元捐献给了穷人。赵主教在回信中对雷神父说,他已经向教宗和传信部呼吁,教宗和传信部分别捐献了四万和两万金佛郎,他也已经给美国教会写信请求援助。
赵主教的举措得到了民国政府的褒奖和社会的称誉,民国八年(1919年),中华民国政府给赵保禄主教颁发了嘉禾勋章,以表彰他的善行。随后,赵主教在致雷神父的信中说:“在念日课叙述天主驱散犹太人而为使人认识天主的圣咏时,我便想到您。您被派遣到这里来,是为使外教人认识教会,如同在天津一样,您看见星期天所经过的事了吧!这不是天主的圣意吗?您得到安慰了。”
民国七年夏,雷神父收到一封电报,报告他父亲费尔命先生逝世的消息,使他伤心痛哭。雷神父不忘为他父亲的灵魂祈祷,求主赏赐父亲的灵魂能在天主前获得酬报。消息不胫而走,整个绍兴的教友知悉雷神父的父亲已安息于天主怀中,就和雷神父一起分担痛苦并和他一起祈祷,北方的许多神父和教友也如此。当时在绍兴的中国神父为雷神父的父亲举行了一次追思大礼,整个绍兴县认识雷神父的人,不论是外教人还是教友几乎都来参加,祈祷持续到晚上六点,直到夏日的骄阳西下。在费尔命先生逝世不久前,雷神父收到了父亲的一封信。
信中说:“我很难受的知道你在受苦,但是我也很幸福的知道你为圣善而作战……你晓得:对于我的责任便是一切!如果一切的人都了解这一点,如果人们都愿依照自己的任务去作,那末世界就要改变了……!
你尽你的义务吧!你只管向前走,不必向后或向一旁注视;无论如何的困苦艰难,一定要前进前进!胜利是一定的。如果胜利是延迟到来,你不能看见,那些在你以后的人,有一天一定可以摘取胜利的果实。良好的工人要种植良好的种子。
请原谅我给你写这些:这并不是我该给你说的,因为你比我知道的更好,我只愿意你晓得我的心与你在一起,我的困难与我的心追随你到处处!”
雷神父和国籍神父的传教工作有了丰硕的成果,1918年(民国七年)复活节,有六百成人接受洗礼,这给了雷神父极大的安慰。
雷神父在宁波教区仅三年。1920年3月5日,雷神父带着三位中国留学生和巴黎外方传教会光若翰主教(Jean Baptise Marie De Guebriant )一起在香港登船返欧,在那里将有一番重要的事业等待着他,就是为在欧的中国留学生服务。
主要参考书目:
自由太平洋月刊社:《雷鸣远神父传》,越南自由太平洋协会出版,1963年3月